野百合的夏天(诵读版)

作者/朱凤鸣/诵读/紫气东来

插图/朱凤鸣摄影

音乐/《森林之歌》

音频制作/东东

歌里是这样唱的,“就算你留恋开放在水中娇艳的水仙,别忘了山谷里寂寞的角落里,野百合也有春天”——别闹了,水仙是冬天或早春开的,可野百合真的没有春天,野百合是在夏天开放的,闭门写歌词的人这么写,只是做个情境的比喻罢了。要说春天的百合,那是人工种植的,在大棚温室里,别说春天、秋天,就是一年四季也没有断过。你看鲜花店里,什么时候没有百合鲜切花出售呢?不过,看花店里的百合,和山谷野地里的百合,那种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有一年,我掐算着时间和三姑子、三哥商议,周末去额敏县的山里玩儿,心想百合该开花儿了。于是两家人开车奔向额敏县的山里。七拐八弯地行驶着,看青草长到天边,小河蜿蜒其上,各种野花蓬勃盛开。蔷薇、老鹳草、婆罗门参、大花青兰、毛蕊花都开得风风火火,就是没有找到百合。明明去年差不多的时间,百合东一棵西一棵的随处可见,但这一趟,我连一棵小小的百合苗子都没找见。作为一名植物爱好者,即使百合不开花,我也认得。新疆野生百合轮生的叶子像莲座一样,茎紫色,高杆直立,很好辨认。直到次日,大家收起帐篷、行李,依然没见到一株百合。换个地方,仍是如此。姑子不停地问,你不是说可以看百合吗?百合在哪里?我无言以对。既使被人采挖,也不可能干净到一株没有,难道百合长脚了?真的不晓得。百合是球根类植物,只要球根在土壤里,到了节令就一定会长出,不像红罂粟会随着降水条件决定自己要不要发芽、生长、开花。我百思不得其解,时间是对的,地方也是对的,难道百合会像传说中的人参娃娃自己跑掉吗?传统上,人们会挖它的球茎做止咳药或保养食品,以前我见过当地人在公交站旁,摆摊售卖这种野百合鳞茎、以及其他一些野蘑菇和野菜。但总以为不至于灭绝的程度。可是那一年那一次,像是碰到了灵异事件。

北疆的百合,不是一棵小小的、不起眼的野花,它长得比较高大,最矮也有七八十公分,高的超过一米,开花成串,三五朵常见,七八朵也不少见。我曾经见过开十几朵、二十几朵花的百合,最多的是一株身量和我差不多高、同时开着三十几朵花的百合,因为背靠一个陡峭的山崖,光照明显不够,所以花的颜色稍浅一些,呈现出淡淡的粉色,而非平常见的紫红、深粉,自成群落,迎风飘摇,着实壮观。脚下是大的岩石块,我猜正是这些岩石的保护,它们才能安全地多年生长、积累,攒足养份,在一头花序上开出不可思议的花量。在《新疆植物志》里,新疆百合通常只能开两到七朵花。不同于鲜花店里昂扬向上的切花百合,新疆百合的花朵下垂,粉紫色的花瓣外展、有点厚,上面分布着更深的斑点,雄蕊和花柱密集成束向下伸展,开花时间稍长,花瓣会向上反卷,花蕊束也随之散开。我年轻时不理解欧洲时尚界对深色皮肤、脸上有斑的模特儿的厚爱,多年后看到新疆百合花上的艳丽斑点,我想极有可能是受了百合花的影响。在小飞侠《彼得·潘》里,虎莲公主的英文名字译过来是虎斑百合,大概就是因为色深、有斑,具有野性的美,且格外的艳丽吧。在北疆诸多野花中,百合花是除芍药之外的最大的花形,尤其成串开放时,瑰丽又壮观,即使身处扑面碧绿、繁花如锦的山野中,仍然非常惹眼。花谢结种后,那一株株高大的、像树形的野百合植株上,结着一个个可爱的圆形蒴果,如同婴儿伸出的小拳头,醒目又可爱,让我想起战国时期的树形灯盏。

据《新疆植物志》记载,新疆野生百合只有这一种。它的鳞茎是金*色的,鳞片比较薄,不适合食用。我们经常食用的兰州百合或者龙牙百合,都是玉白色的,鳞片比较厚实,能吃出脆嫩的味道。在东三县仍有种植百合的传统,家在奇台的同事说,小时候把百合片放在炉盘上,像烤馒头片一样烤着吃,还像洋葱一样用来炒羊肉,算是把百合的食用功能发扬光大了。不过,它们都不是新疆地道原生的野百合。

还有一种在早春开放,被民间叫做野百合的,实际上是白番红花,虽然也是球根类植物,但从分类上算是鸢尾科。很矮,白色花往往凌雪而开,也很美,但和在夏天开放、高大又瑰姿艳丽的百合迥然不同。民间误识,算是一个美丽的误会。我喜欢来回转身,在山野茂盛的草木、野花中寻找百合花的感觉,每看到一株百合、一朵花,都是一种惊喜。

作者简介:

朱凤鸣,土生土长新疆人。就职于克拉玛依石化公司。人生旅途者,热爱孩子,热爱植物,业余读书,业余思考。散文、童话、评论作品先后发表于《散文》、《人民日报海外版》、《光明日报》、《西部》、《地火》、《新疆人文地理》、《格调》等报刊。系新疆作协、中石油作协、克拉玛依市作协会员。

朗诵者简介:

紫气东来,用声音书写诗文。黑油山传奇签约主播。

黑油山传奇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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