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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信的坚韧、勤劳、敢为先和自信,让他赢得了家人的尊重:‘一个混在人堆中就认不出来的普普通通的庄稼人,不吭不哈地苦苦耕作,硬是凭着自己的一己之力,培育出一个新物种,而且人人叫好,这样的人物能不让人肃然起敬!’这个尊重也是作者对劳动者的赞誉。”

长篇历史小说《大河之城》-蔡磊-第十一章百合百合百事好合二明信第一次挖百合,就是明仁说的要投石问路,去兰州城摸摸行情的那一年,明仁有两间门面的山货铺已经在安定门外的雷坛河畔开张了。夏秋之际以各种瓜果桃李行市,冬春之时则以干果、皮毛为主,算是有模有样成了个买卖家。

-当年兰州雷坛河上的握桥,建于唐代,年因修城市道路拆除。这里到河岸不足一公里-

他当时想的是,坐商不同于行商,一旦康家湾食用百合种植真的能成气候,自己的“仁和记杂货”就能专营百合,不愁成不了有开山之功的百合行里的翘楚老大。退一万步讲,就算人们有眼不识金镶玉,百合在兰州打不开市场,不是还有当年亲身蹚过的水烟外销之路,墙里开花墙外香的事也算不得啥稀奇吧?再再退一万步,百合到哪儿都不好卖,自己的山货铺不是还在吗?再再再退一万步……天呐,你有完没完?一旁的淑秀终于忍不住笑了,打断了明仁的絮叨:你就这么退一万又退一万再退一万地退呀退,就不怕退无可退无路可退?你自己扳着指头数数,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你已经退了几万步啦?明仁未及说话,两岁多的儿子正宽却已经竖起三根指窝深圆的胖乎乎的指头:三、三,已经三个万了……明仁和淑秀两口子同时一惊,互相看一眼后,淑秀先是一声惊呼:天呐,这娃成神哩?明仁还是不敢相信的样子,看着已被惊喜交集的淑秀拥揽入怀的儿子,连声地问:儿子,你说啥你会算数了?谁教的?再给爹算一遍,啊?娃娃果然一二三又数了一遍。结论还是“已经三个万了……”淑秀再次抱着娃娃满脸使劲地亲,一遍含糊不清地狗狗蛋蛋地叫。明仁又想起那年娃娃抓周抓起把小算盘的事儿,不由得在心里一声长叹:命,这就是命!认了命的明仁从此不再三心二意患得患失,自然也就不再未曾迈步先想退路,只一门心思地扑在雷坛河畔的杂货买卖上。所谓雷坛河是出自兰州城南马衔山流经阿干镇(所以也叫阿干河)最终汇入*河的季节性河流,说是天然的泄洪渠其实也合适。因天时地利之便,每年夏秋时节,从*河上游西固、安宁等地而来的装满了西瓜、红枣、桃子、葡萄等果品的羊皮筏子顺水而下,都要在雷坛河汇入*河形成的渡口码头处卸下货物,再由商贩批发销往各处。明仁的买卖可谓顺风顺水。按他自己的话说,那就叫四个字:天——道——酬——勤!

果然是天道酬勤。

首次开挖,明信地里的百合真是给人长足了精神。

每一铁锨下去,都能从土里挖出状如少儿拳头大小的百合来;时不时地还会有如成人之拳大小的百合破土而出。手执铁锨的明信心情大好越干越欢,跟在身后跪在地垄上整理捡拾的柳叶也是满面笑意满怀欣喜。很快,带来的两个背篼都装满了。

明信停了手,细细打量一番眼前的地亩,再看看背篼里的百合,盘腿坐在地上,兴致勃勃地跟柳叶算起了细账:这块地有两亩,地里的百合倒了两茬,长了差不多五年,对吧?

柳叶还在细心拾掇着散落在地上的百合瓣片,嘴里应答着:对着哩。自打百合挪窝栽到这里,三年啦,也没个进项,也不知道两亩地能挖多少百合出来,又能卖出个啥价?

明信信心满满的样子:看这样子,一亩地挖出个三五千斤没麻达,抵得上三五亩地的麦子。价钱保准错不了。咱哥可是说了,好东西绝对能卖个好价钱。在兰州城买卖行里,咱哥如今那也是数得上的人物,他说的,错不了!

-兰州百合中的上品,最少五年,甚至长到九年。-

那年为去青海驮油渣买下的黑骟驴此时又派上了用场,一驴一人,明信将两筐百合送到明仁的杂货铺。深秋初冬,水流水量随着季节变化而变化的雷坛河水瘦到不成样子不说,而且还零零落落断断续续。

盛夏时一场大雨便泥浪翻滚咆哮如雷宽达数十米的河道此时几乎全部裸露着,大小不一奇形怪状的石头间,偶尔会冒出稀稀拉拉的冰草、马莲还有芦苇什么的,但也一律枯*衰朽匍匐倒地,有气无力的样子。

平日里人来人往的卧桥上也人迹寥落,全然没了河水丰沛、各色瓜果桃李应市之时的熙熙攘攘。

雷坛河由南而北注入*河,也就将东西长、南北窄的兰州城分割成东西两川,所以雷坛河汇入*河之处不但成了渡口码头,河上除了两尺来宽的简易便桥外,还特地建了一座沟通东西的廊桥。

为方便泄洪,也是因为河床沙厚土松,无法修筑桥墩,那由巨木搭建而成的无墩拱桥以纵木之上置横木,其上再置纵木前伸,纵横交错依次叠压延伸的方法,最终犹如一道飞虹接通两岸。

那卧桥修得十分讲究,有廊有栏,两头还有高达三丈飞檐翘角的神阁。明信难得进趟城,每次进城,都忍不住要在那油漆彩绘富丽堂皇的桥上徘徊再三留恋不已。

今天原本也是想再好好过过眼瘾,赏心悦目一番的,但心里有事难免忐忑,加之河口处寒风格外料峭,便只驻足片刻后牵驴过了便桥,然后顺着河岸便道匆匆而行。

路上行人稀少,偶尔有人走过,也都是缩脖弯腰,俩手拢在袖筒,再加上从嘴里、鼻孔里嘶嘶哈哈冒出的白气,更显得天寒地冻寂寥荒芜。

好像真是受了天气的影响,早起出门时溢满心怀的兴奋冲动不知啥时突然就淡退消解了。人的脚步稍一迟缓,那头毛色油亮牙口正好的黑驴儿也立马放慢节奏,似乎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就这样走走停停时快时慢,不管情愿还是不情愿,明仁的店铺终归还是到了。与河沿岸的各家店铺一样,除了门外高悬的彩色幌子,明仁的店门上也挂着厚厚的蓝棉门帘儿。

别说门口没了夏秋时节堆积如山的新鲜瓜果梨桃的踪影,屋里的货架上,除了与季节关联不大的水烟和日用百货之外,菜蔬果品什么的也大都变成了从南方进的各式腌腊和干果果脯。明信的百合进了明仁的杂货铺,还真有点与众不同鹤立鸡群之感。

他以后还在兰州城的买卖行混不混了?

工夫不大,还真有个人看着稀罕,向他询价。听了明仁的报价,那人倒吸一口冷气——

啥?一斤百合抵得上三斤白面了,你没说笑吧?

明仁告诉他,这是自己仔细核算的结果。不算育种,一茬百合最少得在地里长三年,就算刨开肥料、人工啥的,也得这个价不是?自己真不是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胡说哩。

那人还是连连摇头:啧啧啧,这么贵,谁吃得起?再说了,味道咋样还不知道呢……

眼看那人已经转身要走,明仁急忙叫住了他:褒贬才是买主。看足下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主儿,这样,要是不嫌弃、信得过,我送足下几个尝尝味儿,可好?要足下吃了觉着好,就还请在朋友、亲戚间多帮在下美言几句;要是不合口味,也算咱们交个朋友,何如?

那人想了想,见明仁一脸真诚,也就双手抱拳拱手致谢:素昧平生,承蒙错爱,那鄙人也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问清明仁的店铺字号坐落何处之后,那人走了。

目送那人走远之后,明仁收起包袱,也向街里走去。百合定价,真的是个难题。当初明仁、明信兄弟俩的担心是一样的,既怕价高影响销路,又担心入不敷出赔本赚吆喝。

后来还是明仁一锤定音,三斤麦子一斤百合,就是这价。明仁还说,百合刚刚上市,能想着吃百合尝鲜的,都是有些家底的人。再说了,咱这绝对是良心价。我就不信人们不认。

当时说得明信连连点头,明仁自己也是自信满满。谁料到开头却是这样!穷则变,变则通,明仁思路一变,对西关附近几家还看得过眼的饭庄、饭馆登门拜访,百合也是无偿赠送,只请各家掌柜的能给宣扬宣扬,说不定真能歪打正着,成就个以前没有的招牌菜呢。真要那样,保证供货的同时肯定保证质量。

各家饭庄、饭馆那时候也在发愁,每到冬季,天寒地冻,要想有点时新菜品,实在是太难啦。翻来覆去,总是那老几样,别说新客人了,就是老客户也得吃跑了不可。如今,有人送货上门,典型就是周瑜打*盖的顺水推舟,何乐而不为?

一天下来,明仁跑了不少路,也说了不少话,后晌回到店里,脚酸腿软口干舌燥地不说,就连两边腮帮也是酸酸麻麻的不好受。明仁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那是皮笑肉不笑地逢人就送上笑脸的结果。

坐定歇缓一阵,店里的小伙计告诉他,也有买东西的客人顺便问过百合的价,都说贵,还说要是价钱能商量,他们可以买点尝尝味儿。

明仁像是要跟谁吵架,大声而坚决地说:价钱没商量。再有人要真想尝尝味儿,就每人送两个好啦。

晚上回到家,明信还是那么眼巴巴地望着他。甚至,就连淑秀也是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明仁揣着明白装糊涂,只连声嚷着饿死了饿死了,让淑秀赶紧端饭。

将淑秀打发去了灶房,面对明信,明仁也只是问他今天逛了些啥地方,看了些啥热闹,对百合之事依然是绝口不提。住在上房的吴冲和淑惠两口子就是这时候过来的,都是喜滋滋的样子。吴冲手里还提着个装碎银子的小荷包,笑呵呵地摊开在明仁家的小炕桌上。

望着那堆闪闪发光的散碎银子,明仁不明白:姐夫,你这是咋说的?

吴冲对着淑惠道:你和淑秀是姐妹,我和明仁是连襟挑担,明信也不是外人,你说吧。

淑惠就说:原来,明仁为了让大家都尝尝鲜,特意让淑秀给上房拿去了几个百合,结果吴冲吃了说好。然后又亲自出马找明仁,说自己乃三品京卿帮办陕甘*务刘典刘大人的协办,且与执掌兰州机器制造局的总兵赖长赖云亭交好。刘大人体气虚弱,常年咳喘不止,每到冬季尤为剧烈;而赖总兵为广东人,酷爱煲汤,既然明信的百合是由此前的药百合培植而来,那多少也该有点药百合的功效不是?他想让刘大人和赖总兵都尝尝,刘大人那里说不定能缓解病情,而赖总兵处也有可能发现新的煲汤的好食材。

听了淑惠这些话,明仁当时对吴冲打趣说,拍马逢迎,无微不至,你这官帽顶戴呀,还能变……

哎呀,见淑惠半天说不到关节,吴冲急了,打断她的话头,告诉高家兄弟说:刘大人让人将百合像熬药一样炖成汤喝,结果真就舒服得很!刘大人说还想再买点,衙门同僚也都想尝尝。喏,银子都给了我啦!对啦,机器局赖总兵也喜欢,也给了银子要买呢!

这一上来就又是刘大人,又是赖总兵的,别说明信来自乡下的庄稼汉,就是已在兰州城买卖行中浸淫已久的明仁和淑秀两口子,显然也是大感意外吃惊不小,瞪着眼,张着嘴,互相看着却不知说啥好。

后来,俩人一起看住始终不言不语站在一旁的明信。吴冲两口子也微笑着不无敬仰和崇拜地看着明信——一个混在人堆中就认不出来的普普通通的庄稼人,不吭不哈地苦苦耕作,硬是凭着自己的一己之力,培育出一个新物种,而且人人叫好,这样的人物能不让人肃然起敬!

明信傻傻地愣怔着,不会说,也不会动的样子。半天了,他突然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嘴里还拖着哭腔喃喃自语:成了成了,祖宗保佑,先人显灵,我的百合,成了……

好消息接踵而至。

第二天,几家饭馆、饭庄子不约而同,打发伙计或是杂役找到明仁的杂货铺,说要再进点货。而且特意表明,价钱由明仁这边说了算。

还有明仁在鼓楼门洞送百合的那个人也不请自到,拍下五两的一个银锭要全买了百合。

他说拿百合回家之前,他特意在肉案上割了刀里脊肉,回家让婆娘就着肉片炒了一大盘,结果大人娃娃吃了都说好。

因家里老太太常年哮喘,他抱着试试看的心理,让婆娘用半个百合,又特地加了冰糖、红枣炖了碗汤,结果老太太一夜安睡一声未吭。

一番攀谈,俩人越说越近乎。

那人自我介绍姓徐,名藻,表字绍良。徐绍良说自己是个米面行里的买卖人,另外还在行行里(相当于现在的物流)有股份。买卖开在西关粮市,字号就叫了个“都得利”。俗话说,卖面的见不得卖石灰的,是说买卖行里同行是冤家的意思。

但明仁和那个徐绍良都认为俩人同为买卖中人,但具体门类不同,不妨碍互相做个朋友,说不定啥时还能有个照应。俩人就这样走动起来,且还越来越近。

明仁那时候怎么也没想到,姓徐的后来会与自己成为针尖对麦芒的冤家对头,且差点儿让自家的买卖翻了船。

可细细想来,却又怪不得别人,谁让自己交友不慎引狼入室呢!

谁知道

兰州雷坛河卧桥......

一名握桥。在今甘肃兰州市旧城西门外。相传始建于唐代,名河厉桥。明永乐年间改建,称为卧桥(握桥)。桥下无墩,数十根长十多米、粗三十多厘米的大圆木分埋于两岸,称为卧木。卧木之下衬砌以糯米、石灰粘接的大石条。横跨阿干水(今雷坛河)上。东西十余丈,高三丈,穹窿特起,上覆盖如屋,楹栏齐全,匠心极巧,俗称“画桥垂虹”,旧为兰州八景之一。

年被拆除。依照当时拆建方案,这些石堤和挑梁都会完整不动地拆下来,拿到五泉山。

石堤非常坚固,而工期赶得比较紧,不容许慢慢琢磨。人们只好将挑梁全部锯断,然后定向爆破,将石堤全部炸毁。这实际上也为后来的重建留下了难题。在一声轰天巨响中,兰州八景之一的“虹桥春涨”就成为了永远的传说。使用了近年的握桥,连最后的影子也没有留下。

第十一章百合百合百事好合一

第十章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五

第十章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四

第十章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三

第十章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二

第十章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一

第九章人在江湖五

第九章人在江湖四

第九章人在江湖三

第九章人在江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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