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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1-迅速地拆开信件,内容如下。“*四:见字如面。我的父母离婚了,突然而不可思议,一开始我也不敢相信。其实我早就知道,两个世界的人走到一起终究会分开,时间是最好的证明。只是我没想到的是没有人要我。他们不想要我,他们从来就没有对我拥抱或亲吻,离婚的时候对这件事情避而不谈,我们只是熟悉的陌生人。我的房间很大,可我只觉得好冷,我被这个世界抛弃。*四,我好想你。”*四想象夏有一个人在房间内蜷缩着,拼尽全力拥抱住自己的样子。瘦小,无助,孤单寂寞。她好心疼她。将要离开时,忽然发现信箱的角落堆积成一摞的信封,署名上无一不写的是“夏有”。“还好还好。”*四不合时宜地长长舒了一口气。尽数抱回家中,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她拿小木棒抵住门,使劲摇晃了两下,确保木棍不会因为猛烈撞击而摔倒。尽数拆开,算算时间,已经隔了半个来月。信中依旧是不足挂齿的琐碎,父母离婚后的下文本该早早结束,谁知半路窜出个舅舅,走了各种繁琐的程序把夏有领养回家。算是一种救赎吧,可这种救赎从一开始就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诡异味道。“*四:见字如面。舅舅对我很好,甚至不用我改姓。他喜欢穿黑色条纹西装,走起路来憨厚得像个斑马……”“*四:见字如面。今天我从学校回家,舅舅开车来接我。我的同学总问我他是不是我的叔叔或者父亲,我只是笑笑,转身上车,我的背影一定很酷……”“*四:见字如面。舅舅总是喜欢给我糖果和裙子,我不喜欢糖果,甜得粘牙。我不得不穿那些小朋友的公主裙子,上楼找舅舅玩游戏。尽管我真的很不喜欢,舅舅的眼神冷得可怕……”信件戛然而止。*四拿着这沓信件左右翻看。虽说这些信同往常的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地址换了一个又一个,信的末尾从“我想你”改成了两个灰蒙蒙的指印。指纹清晰可见,是旋涡状,母亲总说这种指纹的人将来一定能发大财,弟弟的就是这样。但夏有的不是。她很确定夏有的不是旋涡状,她从前把夏有的每个手指都仔细翻看过。*四没有太多在意,把信件收好,开始完善自己的文章。-12-时光的年轮匆匆走过,行如流水不留下一丝痕迹。*四像往常一样到家门前的信箱内收取信件,翻箱倒柜地寻找那一封牛皮纸袋。最近夏有的来信变得少之又少,信件的内容也只寥寥几句,寄信的位置一直在变。*四不明所以,只知道夏有因为经常搬家而选择辍学,原因是要跟着舅舅一起忙碌。*四为此感到有些气愤,就算舅舅再忙也不能让夏有辍学。打开信封,*四怔愣在原地。手中提着的牛奶“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玻璃瓶摔个粉碎,洁白的牛奶撒了一地。*四如此震惊并不是因为来信的内容有多么可怕或沉重,而是来信太过简洁,简洁到一个字都没有。那是一张白纸,干净得连标点符号都没有的白纸。*四将白纸翻了又翻,确定真的是一个字都没有。她起先以为是夏有放错了信纸,但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几个星期。来信均是一张干净的白纸,静静躺在信箱中的牛皮纸袋里,散发着洁白而诡异的气息。她不知道夏有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不想要给她写信汇报近况大可不必如此大废周折。晚上,皓月当空。*四在房间中开着一盏昏*的台灯,四周整齐地码放着各类类型题,准备着接下来将要进行的大考。在小网站试水的《四月天》反响很好,虽然只更了不到三十章,但积攒的人气已经慢慢爬上推荐榜单,火不火只是时间问题。“四儿,吃饭喽。”一个清亮的男声响起,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走进一个身穿黑色T恤的少年。那人秀骨清癯,眉目清秀,眉眼间同*四有几分异同,均是内敛而不张扬的样貌。但因为一些气度的加成而显得迥然不同,如果把*四比喻成埋没人间的明月,那么他便是沟渠中倒映的星辰。那是*四的大哥,名叫*昊。24岁,医院工作,职位是前台与护理。大哥懂事,平常对*四极好,有了好吃的总是偷偷留下来,在桌底下做贼似的塞给*四,每每投递的时候都像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哦!好。”她草草应了声,不是很打算放下手中的笔。“你房间怎么这么多白纸?不用的话给我几张,我拿去给小弟弟折纸飞机,他跟我撒泼了很久。”*昊言罢,伸手去拿,不想却被*四半道截胡。“这个不能拿,这是夏有寄给我的。”她说着,连忙把房间内散落的白纸收集起来。“夏有?就是你之前常提起的那个女孩子?”*昊说。*四点了点头:“嗯,她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子,我很喜欢她。”“她山长水远的给你寄来一堆白纸是什么意思?白无常?”他想起之前看过的段子,好笑道。(“白无常”:白纸,无字,经常。)“我也不知道,这断断续续的都来了好几个月。之前还有说有笑事无巨细来着,连一天去上了几个厕所都能讲得有声有色,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哦?事出反常必有妖,元芳,你怎么看?”*昊操着一口京腔,掐着兰花指同*四打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再不去吃饭的话我就会被饿死。”*四抢先一步走出房门,生怕饭菜被外头的人一箸筷子下去便哄抢而光。倒是*昊站在原地迟迟不动,拿起一张*四叠成一摞的白纸细细打量起来。眼神微眯,像是发现了什么端倪,赶忙拉开凳子一屁股坐下,将台灯拽到身前,把白纸照得透亮,不放过一丝蛛丝马迹。终于发现了什么,瞳孔霎时间缩成虾米。-13-“*四!你铅笔呢?!快快快!给我!”*昊在房间里大叫,让餐桌前安静吃饭的*四吓了一跳。“你干撒子哦?头七叫*啊!闹闹嚷嚷闹闹嚷嚷还叫不叫人睡觉啰!”沙发上躺着醒酒的父亲被*昊这一叫险些一个咕噜翻下来。他啐了口唾沫,极其不悦地冲*昊叫骂道。“哈?铅笔?桌子上面就有啊你看看。”*四一把放下手中的碗筷,不知哥哥今个又是在闹嚷着什么。“你过来!!我要是看到了就不会叫你了!快快快!你那个叫夏有的朋友可能出事儿了!”*昊喊道。*四一听“夏有”这两个字便打了鸡血似的站起身来,浑身下意识抖了三抖,赶忙奔向屋子里。“怎么了?”*四从书包里摸出一只写钝了的铅笔,*昊二话不说抢过铅笔就往白纸上一顿猛涂。“你干什么?!”*四被他此举吓得杏目铮圆。“你看这儿。”*昊把白纸向*四一递,*四赶忙接住,依着铅笔扫出的纹理眯着眼细细打量。愈往下看,她的手便是愈抖。到最后双脚发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上头写的不是什么,而是三个硕大的、用尖钝物体刮出来的“救救我”。数月前,南江。那是一个挂着毛月亮的漆黑夜晚,万籁寂静。忽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划破长空,树林中的怪鸟被惊得扑棱炸起,怪叫连天。一位身着白色长裙的女孩在漆黑别墅中奔跑,跑得磕磕绊绊而拼尽全力,缩脖端背,冷汗涔涔。凌乱的脚步回荡在空旷的长廊,显得十分招摇却小心翼翼。她时不时谨慎地回头望两眼,像是身后紧追着什么吃人的怪兽,慢上一拍便会葬身虎口。别墅空旷得像一座华丽的城堡,里头明灯被尽数熄灭,安静得只能听见少女紧促剧烈的呼吸。她全身颤抖,忽然被地上的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月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在女孩煞白的脸颊上,美好得像童话一般惊心动魄。正是夏有。“你藏好了吗?我要来找你喽……”长廊内忽然响起古怪低沉的男声,在惨白的月色下十分瘆人。夏有连滚带爬躲进身后楼梯下装棉被的柜子中,恐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控制自己不发出一丝声响。紧接着响起“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只有那种男士的皮鞋才会发出这种低沉的声音。那人开始唱起诡异的童谣,她颤抖着捂住自己的耳朵,失声痛哭。“我和你玩个游戏,你来找我,我来捉你。是谁在偷偷哭泣?我要找到你,我已找到你……”柜子的门被猛地拉开,夏有的瞳孔蓦的收缩,下意识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夏有退无可退,只好往柜子一角缩去。站在柜子外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他样貌生得极好,温润中带着几分凌冽。这样的人一般是当今名流,但此刻的他贪婪又癫狂,目光阴鸷,脸上挂着的笑诡异得让人联想起电影中拿着电锯的小丑。男人猛地捉住夏有的脚裸,将她从角落粗暴地找出来,揽入怀中狰狞地微笑。“我找到你喽,我想要奖励。”男人将夏有托起,孩子般将她举起又放下。“你看,你多美啊,你就应该穿裙子。”他朗声笑出来。夏有在他手中挣扎无果,嘴巴被抹布粗暴地堵住,她绝望地呜咽,泪水雨点般落下来。“*四,救救我……”-14-他便是夏清,夏有的舅舅,一个衣冠禽兽。被领养的那天阳光璀璨得耀眼,夏有蹲在大楼前的楼梯上,紧张不安地等待着那位素未谋面的舅舅。对啊,要是没人提醒,她都忘了她也是有个舅舅的。一双男士皮鞋在她身前停下,夏有蓦然抬头,望见了一位很像她的父亲的年轻男人。“你好,我叫夏清。”男人向她伸出右手,眉梢眼角净是笑意。夏有把手交过去的时候,以为自己拥有了全世界。她想起*四的小说中提到过的“救赎”,她本以为她与这个男人就是*四阐述的“救赎与被救赎”的美好关系。只是没有想到,他毁了她大半个人生。一开始这位舅舅对她十分要好,会专门跑几十条街为夏有买来最爱吃的食物,晚上回家时给她一个大大的熊抱。可是到了后来,舅舅的行为愈发怪异与猖狂。开始要求夏有与他住在同一间屋子,在夏有熟睡时挑弄她裙下细腻的软肉。当夏有发现不对劲的苗头时早已太晚,她在那个挂着毛月亮的夜晚里跌入了永生的噩梦。舅舅办理了夏有辍学的手续,尽管学校老师百般阻止。他编织了许多正当的托词,不知羞耻地将夏有囚禁在城堡般的别墅中。他每晚都在对她实施侵犯,玩着一个个没有选择的游戏,乐此不疲。“夏有,你看,你多美啊,你就应该多穿裙子。”夏有忽然想起*四,想起*四说“夏有,你不要穿这么短的裙子”。她开始诘问自己,是不是自己再也不要穿裙子,那个男人就不会对她做这些可怕的事情。或许*四说得对,她一开始就不应该穿裙子。她一直都在试图向*四求助,日日夜夜祈祷*四能够找到她,带她回家。如果一开始就注定如此,她宁愿再也不要穿裙子。可是夏有啊,裙子不是原罪。-15-自那天以后,*四再也没有收到夏有的来信。*四同学校请了假,尽管那时将近大考。她同哥哥跑遍了信件上寄信人的地址,但是地址一直在变,他们找不到夏有的位置。世界这么大,寻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他们也试图去寻找那个叫做夏清的男人和夏有的父母,但他们一个个如同人间蒸发般寻不到任何踪迹。无奈之下报了警,但因证据不足无法立案,叫人直嘬牙花子。“怎么办啊……”*四瘫软在长椅上。“只能等了,等她的下一次来信。”*昊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烟,习惯性往嘴里一塞便想点燃,忽然发现身边还有个妹妹,按捺住烟瘾把烟放下,继续道,“我已经找人撒消息出去找了,等消息吧。你不是要考试了么?先回去吧。”*四点了点头。*昊收到电话,医院处理紧急事件,让*四打车回家。*四从的士上下来,拐进幽深狭窄的小巷里。她走得失*落魄,路上险些撞到行人。前头忽然敞亮,她抬头,望见了一座老式电话亭。电话亭是棕红色的,边边角角生了锈,看起来很久没有人使用过。昏*的灯光从里面照射出来,像是黑夜中的灯塔,招摇过市。她忽然发现电话亭旁边的长椅上还蹲着一个女孩儿。女孩一身吊丧黑,长衣长裤,将自己包裹成一只粽子,地上满是发黑的烟头。她用双臂把自己揽住,小臂伸出一截儿,手指上掐着一支吸了一半的烟。她慢悠悠吐出烟圈,脸颊在白烟中显得十分干瘪。“夏有?”*四下意识喊了一声。女孩怔愣着扭过头,手指间的烟登时掉落在地上。那是夏有。尽管夏有出现在北巷显得如此唐突。夏有老了很多,不知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与喝酒,皮肤因吸烟而变得干涩蜡*,眼神里满是沧桑与迷茫。*四都快要认不出夏有来了,她怎么也不会把那个爱穿素白长裙的夏有与身前这位叼着烟头的少女联想起来。*四跌跌撞撞跑到夏有身前,夏有坚强的外壳在顷刻间瓦解。“*四,*四……”夏有歇斯底里地大哭,拼尽全力抱住*四,狠命捶打着,“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找到我!为什么!我向你求助你都没有看见吗?!*四!你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吗……”她哭得很狼狈,哭得很难看,嘴中咒骂,不明白为什么老天开玩笑偏偏选中了她。她抱住*四痛哭,尖叫,宣泄着心中压抑多日的愤慨。最后无力瘫软在*四怀里,像是离别多年的亲人,依偎在怀抱里就是找到了家。“对不起……对不起,夏有,我们回家。”*四一直都在道歉,不知是因为这么晚发现夏有而自责,还是因为多年前那个*昏所犯下的做过而心虚。-16-*四带着夏有回到了自己家里。*四家不比从前夏有住的别墅,空间窄小,一家七口住得都十分拥挤,不存在什么多出来的客房。*四只好收拾收拾自己的屋子,叫夏有将就着住下。母亲肯定是反对的,单是自家这些娃儿吃一顿饭,都足够夫妻俩奔波好些天。但独自一人单枪匹马来到南城的夏有又能有什么安身之所。身无分文,更别提找什么外戚救助,一个舅舅就足够头疼。只好死皮赖脸住下,*四为此没少挨母亲的念叨与咒骂。晚上两人睡在同一张窄小的床上,夏有蜷曲起来,将自己抱住。这样的睡觉姿势显得极其没有安全感,总想要将自己封闭起来,自己保护自己。“夏有,你是怎么跑出来的,有没有报警。”*四从背后抱住她,小心翼翼地问。“有,有的……”夏有提及此事便像是听见什么噩耗,一闭上眼睛就会显现出那个男人丑恶的嘴脸。几周前,夏有从别墅中趁乱跑了出来。她不傻,第一时间赶到最近的警察局报了警。警方对这件事情极为重视,安排夏有验伤,并且拨打夏清的电话进行各方面调查,安排了一次合法审问。哪知夏清绝口否认此事,并声称是夏有年幼无知信口雌*,自己明明对夏有疼爱有加。波澜不惊的作态与一向精明的头脑令警方有些动摇。谁也无法把这样一个温润如玉的精英名流与变态恋童癖联系在一起。医院的调查结果出来,没有在夏有体内检查到任何有关侵犯人的遗传物质。夏清早就在这方面做足了准备,当即销毁一切有关自己的证据,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姗姗来迟的夏有父母出面,在此时对夏有才有了几分做父母的样子。有关媒体将此案件报道出去,登时夏有便成为了众矢之的。有人说或许只是孩子的一场闹剧,有人问为何所有人都看见了法律没看见,甚至有人开口斥责当事人穿这么短的裙子就是引人犯罪。社会舆论自觉向被害人有罪论这边倾倒,令本就岌岌可危的女性地位轰然倒塌。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观点发声,自认为早已明白对与错的划分,殊不知根本就没有考虑到当事人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谁也没有意识到,裙子本就不是原罪。被害人深陷泥潭,无辜者百口莫辩,施暴者泰然处之,百*夜行有人混迹其中,笑得比*还开心。最后剩下的办法便是打官司甚至上访,夏清对此泰然处之。他本就从事律师这一行业,在业界颇有名望与建树。显而易见的结果将所有人劝退,继续打官司与上访只会将自己耗死,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又肯去做。于是,夏有选择逃跑。她只是累了,这若大的人世间竟没有一处能叫她容身的地方。夏有拿自己最后的积蓄买了火车票,沿着她小时候看过的轨道,一路从北京坐到南城。她只想到*四,她只能去找*四。

---未完待续---

作者:骰京子

排版:予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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