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川，今天来我店里？”

“今晚ladynight喔~”

季漫川刚画完两分钟速成的相亲妆，用了比肤色*两个色度的粉底，顶着比素颜加深5倍的黑眼圈，这才瞥了眼手机。

来自狐朋狗友辛晋的邀约。

辛晋跟她是大学同学，和她一样是个alpha，择偶取向不分ao，但限定为女。现在开了家面向年轻人的酒吧，名叫iCome，时不时会搞girlsonly的活动，季漫川通常会去凑个热闹，然后在来撩她的女孩中挑出自己最中意的，度过一个短暂而美好的夜晚。

相熟的朋友总说她俩能玩在一起，是因为海王之间的臭味相投，季漫川一笑置之。

只是床伴多了点，没玩弄过别人感情，这能算作海王吗？

算一算，最近忙着诊所重新装修的事，已经禁欲两个多月了，季漫川便回了个：“好。”

“八点？我有个朋友要介绍给你。”

“差不多吧，”季漫川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七点多，“可能会稍微晚点，我这边有点事，结束了就过去。”

“什么事？”

“相亲，我妈安排的。”

“嚯，这次是做什么的，多大了，长得好看吗？”

“小学老师，教音乐，小我四岁，长相没兴趣，”季漫川按下电梯按键，回忆着昨天匆匆一瞥的照片，估摸了下预计时间，对着手机说，“十分钟搞定，我八点准时到。”

……

28楼，MU西餐厅。

右侧靠窗的绝佳四人卡座，两对母女的经典配置，经典的相亲局。

“漫川啊，你可算来了，人一下课就过来了，都等你十几分钟了，”季妈妈一看到女儿这张蜡*着的脸就皱眉，迎过去压低声音问她，“不是让你好好收拾下再来吗？这气色，说你四十都有人信，小姑娘都得给你吓跑了。”

她就是故意化成这样的，吓跑了才好呢。季漫川无辜地眨眨眼，装作为难道：“最近工作太忙了，连着通了几天宵……”

“这一个妈很满意，你说什么你也得给我处下去，不然后续投资你自己掏，”连着安排了29次相亲，却依然失败的季妈妈咬牙切齿，指甲都快给季漫川的胳膊掐出一个坑，面上则是堆满微笑，搂着女儿往桌边等候的二人靠近，提高声音热情道，“漫川啊，这位是清河和你沈阿姨，快来给人打个招呼。”

“沈阿姨好，”季漫川弯眸看向对方，勾起唇角，露出八颗牙的经典营业微笑，冲着对面的女孩伸出手，“季漫川，漫游的漫，山川的川。”

见到女孩面容，季漫川笑意不减，内心却早已将她划入“不及格”的范畴。

简而评价，就是“无趣”，甚至可以说“糟糕”。

对方显然是妈妈们最爱的乖巧型。厚重的齐刘海，黑长直，大到挡了半张脸的黑框镜，苍白过了头的皮肤，和肤色极为不搭的口红色号，鼻子上还有显而易见的雀斑。如果非得挑一个优点，那么因为工作性质，对方略微显露的文艺气息勉强可以算作一条，但很可惜，季漫川最讨厌的就是故作矜持的文艺感。

她更喜欢放浪直接的。

简而言之，就是骚一点的。

可惜季漫川医生平日表露出的形象，往往是温柔和煦又不食人间烟火，再加上这么多年来她没有一任公开的女朋友，久而久之，除非相当熟悉的朋友，圈内甚至有传言，B-Dentist的联合创始人季漫川，其实是个不近男女色的性冷淡。

传闻越传越广，连她妈都急了，她31岁生日一过，就连着给她安排了十几场相亲，殊不知自家女儿只是伪装得太好而已。

“季姐姐好，”女孩也虚虚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沈清河，满船清梦压星河的清河。”

听见名字，季漫川现在想起来了，原来是小时候的旧友。

关系不太和谐的那种旧友。

现在长大了，声音不似想象中的怯懦，是清透偏冷的音色，倒是很好听，可以加一分。

可惜，负无穷加任何值依旧为负无穷。

……

这边，沈清河对季漫川的印象值，也差不多逼近绝对零度了。

洗到发皱的白衬衣，朴素的披肩长发，仔细看发梢甚至还有些许油腻，甚至都不知道梳了没，硕大的黑眼圈，比自己脑内的*色废料还要*的死亡肤色……

季漫川老了这么多，真是令她神清气爽！

虽然不可否认，仔细看后，依旧是很能打的五官，然而这一副油腻中年老女人的外貌，和强行伪装出来的温和和体贴，让她看出，这女人的傲慢和二十多年前一点都没变。

“傲慢无礼虚伪做作的老女人”，沈清河当即下了注解，以黑框镜的反光掩去内心的嫌恶，随后不再发言——她妈今天催命似的，她为了应付相亲买的假发换得匆忙，现在戴得难受死了，想想自己前不久为了泡吧刚染的酷炫奶奶灰，现在只能贴着头皮不见天日，沈清河就觉得心里烦躁得要命。

她现在迫切地想离开这个地方，甩掉厚得像床被子的愚蠢齐刘海黑长直，洗去丑透了也蠢透了的这幅妆容，然后飙车直奔她心爱的iCome酒吧。自从上个月甩掉第18个女友之后，她一直空窗也空床到现在，酒吧老板说今给她介绍个器大活好还能接受做0的alpha，她包里揣着十几个避孕套和十几个指套，就等今晚大展身手了。

这边，沈妈妈对季漫川是相当的满意。

季漫川私人口腔诊所已经开了几年，品牌名声在外，妥妥是个事业有成的金龟婿，她一直觉得自家女儿弱不禁风，没吃过苦，最适合找一个成熟稳重又体贴的alpha，季漫川今天这故意化妆出来的憔悴，反倒对了家长的胃口。

“说起来也是有缘，老季不知道你还记得不，”沈妈妈看着季妈妈笑道，“二十几年前，咱们两家还是邻居的时候，我们家清河就爱往你们家跑，和漫川玩得可好了。”说罢又捏了把低头不语的女儿，加重语气道，“对吧清河！”

“对……”沈清河举杯喝水，用来掩饰嘴角的抽动。

……个屁啊！

她和季漫川明明每天关在房间里，都是在打架好吗？后者仗着比她大四岁，一次都没让她赢过！

过去太久，打架原因暂不可考，总而言之她对这位季姓女士，从头至尾就没有一丝好感，要不是给她妈抓到她的小辫子逼她，她压根就不会鸟这次相亲，让季姓女士吃个瘪她还爽一点。

“我也记得，清河天天上我们家，缠着我问‘姐姐什么时候下课’，等漫川下课两个人就进了房一起看书学习，还锁着门不让我进去呢，”季妈妈也感慨，“可惜才半年，你们家就搬走了。”

“我夫人的公司现在回S市发展，要不是前几天在做SPA的时候碰上你，还真不知道咱们现在又是邻居了，”沈妈妈说，“这就是缘分啊！”

“是啊，缘分！”

季妈妈和沈妈妈对视一眼，激情四溅。

“你们家女儿，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啊？”

“嗐，我们家女儿啊喜欢孩子，才去市外小做了老师，性格就是太文静了，平时除了弹弹琴看看书，没什么别的爱好了。”

“喜欢孩子啊？”季妈妈来劲了，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