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生老病死,生命如常,可十几岁的初中生,又会如何看待?读完他们的作品,在某一刹那,突然发现,原来少年的世界,有时候比成年人还通达。

那晚的夜空

初二(1)班陈启

那晚的夜空,我或许永远也不会忘记。

二舅死了。

在一阵铜锣声中,我被父亲拉出房子,他告诉我二舅死了,母亲家乡的习俗不允许我们看见他们做“仪式”,我和父亲来到了母亲她们以前住的屋子。

父亲很快就睡了,我却一点困意也没有,深夜,我走出家门,望着这片令人神往的夜空,可月亮不知何时隐进了云层中,辽阔无尽的夜空,仅有几颗星挂在上面,显得如此暗淡无光。四周一片漆黑,没有照在我身上,也没有光照到我心上,在这个南方夏天的夜晚,我第一次感到寒冷。

恍惚间,又医院,蓝白相间的颜色本应令人感到适应,我却感觉到一丝丝不祥,二舅打着点滴正与我的父母及他的家人谈笑风生,死神就这么尾随着医生走了进来,在二舅与医生谈话时,我分明看见一颗慢性的*药塞进了二舅的口中,然后,二舅回到了他出生的偏僻的小村庄,静待一生的终结。

刺耳的摩托声使我清醒过来,我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闭上了眼,待我在抬头望天时,看到的却是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景象。柔和的月光包住了我,星星也多了起来,“这才是令我神往的夜空啊……”我喃喃自语。看着看着,我有些入迷了,也许现在只有这片天才能慰藉我受伤的心灵吧。我这么想。

突然,星图开始变化了,在我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繁星一颗颗活了起来,拼凑成了我心中正想的模样,我看见二舅给我零花钱,我惊喜的模样,我看见二舅正豪迈大笑时的模样,我想起二舅为家人出谋划策时深谋远虑的模样,耳边又回荡起二舅的各种声音……最后,时二舅带给了我一个笑脸。

我突然发现,虽然我不能再与二舅有任何交流了,但有关于他的记忆我仍一点一滴细心收藏着,我明白,我和他的距离不会再近,却也不会再远了。

那晚的夜空,是我一生中看到过最明亮的。

那晚的花

初二(1)班杨舒然

月色正好,风一阵阵吹来,挂在门上的风铃微微晃动,发出悦耳的响声,院子里的花也随风舞动,月光照在了2个人身上,面他们正在盯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轻声低语些什么。“奶奶,这朵昙花什么时候才开呀,你精心照顾它这么久,不就为了看它最美的一瞬间吗?”耐心点宝贝,应该马上就会开了,它可真会挑时间,在端午节的时候开,不过只有这么美的月色才配得上它那最美的一面吧”。我看着月光照在奶奶那银色的头发上,眼神里满是期待,我便也没有嚷嚷着要回去睡觉,陪着奶奶一起等。

我吃着西瓜和月饼,和奶奶聊着我这一年的生活、学习,聊着聊着便聊到了奶奶年轻的时候,因为她生了三个孩子,所以她年轻松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成了家庭主妇,聊到这时突然闻见一股不属于院子里的普通花的味道,那是一种清新、淡雅的香味,它没有百合那种浓烈的香味,却带有一点栀子花淡淡的香气。我们马上跑了过去,蹲下来,看着昙花一点点的绽放,一片、两片,到最后的绽放,我看着奶奶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最后我甚至看见了一滴泪从她的眼里流下来,其实那时我挺不解的,可能是养久了,生出感情了?可也不至于使我如此坚强的奶奶流下泪水吧,到后面,我才慢慢理解。

那朵花静静地开着,我和奶奶在那便一直看着,过了一会,我怕奶奶腿受不了,便拿了一把椅子过来,让她坐着慢慢看。我搀扶她起来的时候,感受到了因为年老而颤抖的身体,可她眼神却一刻都没有离开那朵花,离开那朵夜里月色下的花。我们把花拿到桌子上,这时奶奶开口了,她说看见那朵花时仿佛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美丽、端庄、优雅,在精心呵护下长大,在最美丽的年纪却把青春献给了家庭,犹如那昙花一现,她后悔没有在那时好好给自己拍张照,把最美的样子留下来。月光照在那头银发上,好像别有一番深意,我拿出手机,按下快门,昙花最美的一晚和最美的人都被我留了下来。

花,终有凋零的那天,人,也终将会有老去的那一天,可能你老后会想年轻时候的自己是多优秀,可那一头银发也是岁月的象征,在奶奶那一辈,无数的女子不都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献给了家庭,回忆过去不如珍惜将来,花虽已败,可那晚的香气却依旧环绕在院子里久久不散。

那晚的光

初二(1)班徐霖霖

夜晚,星光闪烁。快到月末,皎洁的月光洒落大地,抬头一看,弯弯的,柔和地照耀着望向它的双眸。

我站在草坪上,抬头望着月亮。随身带着的一盏小灯吸引了许多小虫子,不经意时,发现眼前有东西在动。定睛一看,是只蛾子。很小,跟我视角远方的月亮简直无法相比。此时此刻,它正覆盖着那一小角落的月亮,扑扇着翅膀,朝着那盏小灯的方向飞去。它是坚定的、毫不动摇的、意志强大的——它只身,毫不犹豫,冲了过去。

刹那间,我想起了一句话;“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即便它面对的不是火,而是一盏看似安全的灯——可对它来说,也是陌生的、未知的、危险的。它对于光的“信仰”,就好比信教的教徒对神的崇拜和信服。于是,它未曾多想。

就是这一刹那,我走神的那几秒钟,它已经到了——跟另一群我不知名的小虫子混在了一起,拼命向前,试图撞碎玻璃,好进一步靠近那光。我沉默了半响,打开了一小条缝。这灯里头放的是蜡烛,正燃烧着。我想知道它会怎么做。见我的手来,它往旁边躲了躲,不肯远离,等我的手拿回时,它似是十分惊讶:居然有地方让它钻。然后,它钻了进去,小心翼翼地围绕着火光飞。慢慢地,慢慢地靠近......

我叹了口气。说迟那快,火燃到了它的翅膀,它惊慌地扑扇翅膀,但翅膀很快就被烧为了灰烬。于是,它掉了下去,掉在了烛头。一条生命在几分钟内,化为虚有。

我捧起那盏小灯,驱赶了那些小虫,盯着那隐约跳动的火光,看着看着,我不禁想起了几天前的那篇新闻报道。报道中的主角正是消防员。蛾子们和他们一样,都冲向的是一片火光——不同的是,一种是自愿,一种是硬着头皮。但是,他们和它们的信仰却又十分相似:为了从火光中得到什么。消防员们的信仰,无疑是那些深陷火场的人们。而蛾子们呢,却仅是为了那信仰。他们和它们的一生,注定和光挂钩,无法分割。

那晚的光,让我明白了生命的消逝,或许在惜命的人眼里,消防员们是愚蠢的。也许,只有那些蛾子,才能理解他们吧。光,是生命。

育实语文袁老师

赞赏用作学生稿费。



转载请注明地址:http://www.baihef.com/bhfz/6020.html